感恩懷念魯老師.魯院長-今年民國114年是我們政大54年畢業六十周年一甲子人生難得大日子,也是我們恩師.導師魯傳鼎院長百歲冥誕紀念日
2025年05月09日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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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懷念魯老師.魯院長-今年民國114年是我們政大54年畢業六十周年一甲子人生難得大日子,也是我們恩師.導師魯傳鼎院長百歲冥誕紀念日

 

寄給你們:共同青春作伴的憶記政大禮賢新村十七號         (  )

 

前兩天在新聞中看到一則消息,一位企業界的頂級大老過世了,享年93。很多年沒來往了,尤其時過境遷,自然不宜湊上去打擾弔唁。但是這則新聞卻提醒了我一件事,如果你們老師猶在,既曾是那一同年會的成員,便應該也是九十有三;如果命長還存活於世,明年就壽登九十四,而非停格的68。做一個簡單的算數,2015是你們這班同學畢業五十周年,假如減掉五十,當你們這班畢業時那年他就是44。在今天看來,四十四,多麼年輕初入中年的錦繡季節,的確是穩健成熟又年富力強,適合打拼奉獻努力創造的好年華。而從美國回來第二年,堅辭官府,此人選擇獻身服務的基地,就選上了你們政大國貿系,因那裡可以提供眷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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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https://youtu.be/D3X-BhQ5INw?si=ptL7Hon642qji5ge

真是獻身,無所謂上下班,工作時間當然都是在校園中,下班之後也仍在政大,不過是政大禮賢新村十七號。按規定,這一村靠河邊那三兩串水泥空心磚堆砌聊避風雨的簡易連棟屋,便也是教授們安頓的眷舍了,但街坊鄰居多的是名教授,比如背後那一排就有林偢生、張立齋及隔著馬路因慘案令全村心疼的李其泰。但清貧月,除了颱風季水災三年一大淹五年一小淹的威脅,沒有誰心存任何不滿,正如杜詩之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要求不高的讀書人,不但在那裏安身立命做學問養家活口,也坦然地仰起脖頸在那兒接待國外來訪的學者教授,更重要的是當作陪伴許多年輕生命的成長,度過快樂或艱難月教室外的教室。

月前,雖是為了文學的目的及與女兒團聚的理由跑了一趟台北,其實也是一次完成心願的告別之旅。就是那麼奇怪,事前竟跟班上幾位畢業後還有來往的同學,這次回去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見見,最後‥‥再見一次;跟他們的確想有個告別的交代。雖然台北有那多故舊,很多都僅打一個電話或寫一個卡片,表示了我的關懷與眷牽之意,規避了見面。可是我竟跟這些也漸進入老境的同學,想跟他們見一次,對於這樣的心理,連自己都覺得很怪。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難道因為那些老友好友都是稍後結識的朋友,而這些人曾是屬於禮賢新村17號的常客?!所以大家邀我共聚的那天,我主動把你們畢業那年剛上政大實驗小學幼稚園的小班學童次女豆豆也帶去了,當時她已經會叫「叔叔」,我聽她過,最怕馬來西亞來的萬霖叔叔。

2015,是妳們這一屆畢業五十年,倒推五十載的1965,民國五十四年,那時我幾?最簡單的減法,正是初屆三十仍然青春的花季年華。斯時舊夢未醒,仍堅持二十初度時主張的「理論」,把做「賢妻良母」當作人生的第一志願,個人的發展與前途都屬消閒遣興的活動,在中國廣播公司競得個不要上班的「特約撰稿人」職位,再寫點小文章,還找點不需多準備的課教教,裁製幾套漂亮的母女裝穿穿,能平復下自己那已關不住的驛動的心,就很滿足。真的實行的就是:「我願意,我願意為你忘掉我姓名……

那個時期,本職確然就是專任主婦,重要的職責包括「師母」在,學生到家來,不只端茶倒水煮咖啡,課業以外的解憂、析言、款敘、寧慰,以年齡較近的同理心來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參加同學的活動連唱歌跳舞都來。年復一年,後來自己的事多了,無法每次大事小情都參一,但出席同學的婚禮幾乎成了經常的周末活動,比如朱俶賢和蕭萬長結婚就坐主桌。只是做這些事不是完全沒有挫折的氣餒,那是需要自己慢慢消化吞嚥的滋味。

魯傳鼎院長是當今傑出政大商學院奠基者

到底做了多少年?反正從青年到進入中年。而就是他主持商學院,我還是跟國貿系同學走得近,真正積極參與的高潮便是從你們這國貿系第五屆開始的,之前的幾班除了少數的幾人,都不把我這小媳婦兒型的女子放在眼裡,有的給他們送茶時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吝嗇,年齡差不了三兩,輩份在那兒啊;不開心但從未表露,我認為教不嚴,師之惰。老師是做什麼的?既是大學生應對進退更不可失卻分寸,師長也該教導啊!就像一些未經驗過都市生活或來自偏遠地區的淳樸學生,第一次喝咖啡時有些手足無措,我就暗示老師要用最自然的方法教他的學生,如何的處理好咖啡杯、碟、茶匙的關係,文雅地把咖啡喝到嘴裡。因為日後國貿系的畢業生在職務業務的洽接中常有喝咖啡的機會。學生「漏氣」,我就教訓老師。

有那一次之後,他拿了幾條新領帶到辦公室去,凡他推薦的門弟子出去,面試之前,老師會要學生來給他看看,別看是大學生,很多事還是需要教的。當然不會有穿T-shirt就上的,可要是有人隨便套上一件襯衫就來了,他會從櫃子裡挑一條領帶讓學生打上,因為會顯得正式鄭重一點。不然或因老師少了一句話,就會掃了老師的顏面,也傷了學生的心

指南山下回憶政大師生情為學生謀出路與生活點滴指導

老師昔年的師長是德國什麼學派在中國的傳人(前財政部關務署署長周德偉大經濟學家),主持一個很多年輕人想跨入的亮眼機構,對老學生說:「選兩個出色的得意門生到我這裡來,我這裡要添人。」聞訊,老學生樂極了,每年幫學生找路子解決就業問題是老師非常掛心的事。現在有地方要人,一定要把握機會。於是就把你們班上兩位同姓的同學推薦去了,他們都學業成績積優異,還都在學校裡就通過了公務員高考,老師傳達了面試的信息,兩個大男生當然快樂得不得了。可是不多久老師的面色陰暗了,因為那名出身漁家子弟的被打了回票。那位最高主管電話又來了,他說得很坦白:「兩個後生功課都沒問題,就是那個家在海邊的學生不大適合我們這樣的機關。你不為難,我已經讓主任秘書通知了他。」很遺憾,結果如此,無話可說。想起那個質樸的男生,面試完畢到辦公室面見老師還信心滿滿,哪知結果如此。不過老師看那個前來回覆師長者的造型‥‥正服預官役的他,從島之最南端連夜搭車北上,風塵僕僕、衣衫欠潔、滿面灰暗、ㄧ臉倦容,就那樣進了大衙門去見了重儀容的「大老闆」,已心知不妙。後來那位學生知道老師心裡遺憾,不舒服(老師最想能幫到他),反過來安慰師尊不必為他難過,他憑考試他一定可以取得別的機會。他父兄都是討海人,沒讀過什麼書,合力供出他這個大學生確實不容易。沒過幾個月他果然考入了一家有歷史的國家銀行。來家時跟我閒聊,我提醒他,以後別忘眾兄對他的愛護(他為家中最幼子),他很堅定地說:「我會讓我爸跟我吃!」連說兩次,意即為父養老是他的責任。多麼質樸的誓言!幾十年過去了,多年不見的他這次也來見我,也慢慢向老的他已從銀行總經理退休。理了一個正統BOSS的髮型,穿了最挺最正式的西裝,我看了忍不住笑了,那個意思,我也領會了,他已故多年的老師必然也懂。

談到吃,我的洋學生對我做的亂七八糟的家常菜是記得一輩子的(到死還記得),政大的學生,除了不多的個別機會,吃過我做的菜的不多,頂多是蛋糕糖果伺候。因為人太多我無能力接待那多人,但是對這國貿系第五屆這班我的確曾不量力地請來家裡聚過,回想起來我還是覺得那次的舉動很豪壯,都不記得有多少人,反正雖非全班都到了,那可是一屋子都是人。我只記得設計了好幾天,選一個周末,全家總動員。連才上幼稚園中班的老大都派了照顧乳嬰弟弟的責任。

還記得,那天從清早就開始燙麵與阿珠換手揉麵,然後獨自擀餅烙餅。荷葉餅烙好,由於數量很大需用兩層蒸鍋保溫。炒了一大盆合菜(主料肉絲加豆干絲、胡蘿蔔絲、綠豆芽、粉絲);一大盤滷肉切成絲代替京醬肉絲,切了很多青蔥搭配甜麵醬;炒很多很多的雞蛋,多到無法給合菜戴上帽子。之後然後請大家用荷葉餅包菜吃。這是我自兒時跟母親見習長大後又實習過幾次的烹調,在北方還有個正式名目,叫吃春餅捲「合菜戴帽」,高級一點的會加個京醬肉絲。我的刀工不行,切不了那多肉絲,只好滷了再切,容易許多;也不敢請小女傭切怕把她嚇跑。二十坪的小房子,廚小灶小,孩子也都小,就是膽子不小,招待那多人,很可能亂糟糟。當時心想沒關係,好不好,都是一番心意,盡心而已矣!

我原以為豆豆怕萬霖是從那次開始,這次到台北才知不是,是因畢業後江湖大哥的形象嚇到了她。我的誤會是因為記得那一日他曾嚷過一嗓子,說:「每個人在盤子裡把餅包好拿到旁邊吃。」其實那天就是那樣的,很多同學無處坐只好站著吃。也沒燒湯只早早煮好一大鍋綠豆稀飯加點白糖,好像還不是每人都吃到了。但是這樣大規模的行動也只這一次,因為打下手的小女傭阿珠,雖沒因切肉絲嚇跑,切蔥絲的時候卻被燻得流眼淚,而最後洗那多的盤子碗才是讓她嘟了兩天嘴的原因。回想起來真是超級大膽,不過那是因為有青春做後盾的年代。要換到現在……哪敢這樣挑戰自己。

尤其現今,經過病的折磨,覺得做什麼都累。五十餘年過去了,在指南山下我住了可珍惜的31年,禮賢新村的陋屋至少住了二十年,送走一班又一班。當經水患洗村後改建,原址也換了門牌,有青春作伴的政大禮賢新村17號無復存在。不幾年,那處歡樂地,更變成宵小栥意示威獨居自囚女子的冷宮 。逃了吧,逃了!如今政大還在,禮賢新村早已村廢人離,留下的僅有逐漸模糊的記憶中的心意。

                   (新發表的舊作,卻是人生中的永遠,二0二二初夏,趙淑敏)

、感恩懷念 (國貿陳明邦補述)

再次感念老師師母的教導與回憶六十年來溫馨培育我們,禮賢新村師生校園,生活點點滴滴歷歷在目,真是感激不盡,特別是在大時代大環境劇變轉換之際。我們有幸得能考上政大,又幸得剛從留美國任教的魯老師,及正處年輕熱忱的師母,全心全職投入兼導師教導我們,關心照顧我們每一位同學生活及身心靈成長,幫助我們成就我們一生。

尤其是我們這一班,民國50年大學聯考數學科特別難,大部分考生只得個位低分,因壓低了錄取分數,因之大亂,很多名校靠數學得分而落榜。也因此,那年考上錄取的同學分布非常廣泛平均。那年我們那班共錄取30名,除了台北5位,其他都來自全省,有高雄、屏東、花蓮、宜蘭、南投、台南、嘉義、雲林、彰化、台中。有來自農村、海邊渔村,有來自眷村,有人還是第一次才坐火車到台北,見識所謂的大台北,很鄉下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孩,很需要被幫助,被照顧,包括生活與學業。乃至畢業後就業、交友、婚姻、情感無所不及,是我們一生一世終身恩師父母。

尤其魯師母趙淑敏教授,她是海內外華文大作家著作等身,也是世界日報長年專欄作家,現在已老邁體弱隻身遠居海外美國(紐約一角)法拉盛,卻仍一心一意念之我們每一位同學的家庭與生活,我們都衷心感謝魯老師師母的撫育教導之宏恩盛情,我們將會銘記終身,永記在心,感謝師母及魯老師,衷心感恩祝福師母平安健康!

在那時代我們54年畢業這一班,最福氣幸運的一班!